时 间 记 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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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中有座美丽的花园(中) 
[ 2007-8-21 14:05:00 | By: 梦紫知秋 ]
 
(五)
     停电的夜晚因为一些故事的发生而令人期盼,在这个高度发达而繁华的工业城市,这种期盼就只能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,可阿岚还是常常在很多个夜晚如此奢望着。
奢望了很久,老天于是开眼了,周五的晚上,真的停电了!阿岚高兴地扯着温伶往小强他们宿舍跑,正好,小强,扫把都在,却不见那棵树。
  “那棵树不在哦!”
  “不在就不在!我又不找他!今晚我们对酒当歌吧!”
   “奉陪!”
     不一会,阿岚买了一打啤酒上来。
  “咱不拿杯了!整瓶喝,怎样?”
  “好!有个性,喜欢!”
      于是,一人一瓶,边喝边聊,阿岚喝得格外地豪爽,很快,就有点不对劲了,那两个大男人没只顾着自己喝,没发现异常,只有温伶发觉了,她拍拍阿岚的肩,悄悄地凑在她耳朵边说:“你悠着点!别逞强!”
      直到那棵树回来,阿岚才正常了点,忽然淑女了起来。温伶赶紧识趣地移开个位置,让他坐在阿岚的旁边,那家伙偏绕过去坐在温伶的另一侧,阿岚刚放下的瓶又拿了起来。温伶不爽,也拿起瓶猛灌,却被那棵树夺过瓶去,她想要去拿另一瓶,那讨厌的家伙又夺了去。
   “小妹,你的脸本来就红,一喝就更红了,太难看了,给我喝吧!”
      温伶本来就特反感那酒味,心想算了,就听话地坐在一旁,看着他喝。
      那晚,阿岚回宿舍就不醒人事了,温伶觉得自己太没用,为什么刚刚没能成功地说服她。看着床铺上那滚烫的姐妹,不禁感慨万千。爱情啊!还是不沾得好!
(六)
      那棵树一如既往地冷漠,也许正是因为他的冷漠和特别,暗恋者不断增多,起先温伶只知道阿岚,后来又是小米,还有教学前班的几个小姑娘。那晚,下班后,他们一起回家,温伶想到那个问题,就忍不住要夸赞几句:“青蛙哥哥,你真行!那么多美女都围着你!不过,我觉得阿岚最好!”
  “你知道什么呀你!头脑简单!”
   “其实阿岚真的不错!又高又漂亮,对你又好!而且你们又是同一个省的,青蛙哥哥,你可别伤了她的心!”
  “ 我说你… 你…你知道什么呀!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吗!……”
温伶知道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了,可是又找不到什么新的话题。
   “小妹,我不是没考虑过,只是不行!我不喜欢阿岚,她那么高傲,那么娇生惯养,我可受不了她。不想伤害她,所以保持距离。”
   “小妹,你知道吗?一直以来,我都只是一个苦行僧,苦行僧啊!”
       谈话间,两个人已经走到一个黑暗的地方,没有路灯,看着前面那个大男孩的背影,温伶突然间很想,很想牵住他的手,这一想法却又把她自己给弄糊涂了,就在她呆想的时候,已经到宿舍楼了。
一进宿舍,阿岚便站在她眼皮底下了。
   “刚刚我和扫把在阳台上看到你们了,扫把心情很糟糕。看来,他真的很喜欢你。”
   “我现在不想恋爱,你知道的。”
   “阿伶,那棵树那天告诉我,他早有喜欢的人了,你跟他那么近,知道吗?是谁?”
  “他都没跟我说过他有喜欢的人了,看来是假的,别乱猜。”
   “我也不相信。”
      (七)
     天气好的日子,黄昏下完班,小强,扫把,还有那棵树一般就去操场同其他男老师一起打篮球,阿岚和温伶常去捧场。小强个子小,跑得超快,而扫把就善于投球,那棵树呢,在球场上出尽风头,又酷,球技又高,吸引着学校美女老师的眼光。温伶是不喜欢篮球的,每次捧场,都早早想着溜走。
     那天,刚溜回宿舍,就接到那棵树的电话,他在球场上被撞倒受伤了。温伶赶紧叫阿岚拿药,两个女孩匆匆冲到他宿舍,一个负责手臂,一个负责膝盖,边擦边按摩。温伶隐隐约约地感觉到,那棵树的脸上,眼中全闪着幸福,也许是因为阿岚,也抑或是因为自己,她旁边的阿岚更是幸福得一塌糊涂,于是温伶开始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夹在他们中间是罪恶的,就在她犹豫着是否要找个理由离开的时候,小强进来解救了她,他毫不客气地说:阿伶,我今天心情不好,失恋了,陪我散心!于是拉起她的手,就开始往外跑。
      走出宿舍楼,小强开始大笑:“死丫头,怎么反应那么迟钝,他们俩好不容易待在一起,你掺和什么!”
  “知道错了!”
     夜色中,温伶有一种压抑的感觉,她拉起小强的手,一路疯跑。
     那晚,温伶回来的时候,阿岚早已躺在床上了,温伶掀开被子,想要取笑一番,不料,见到的是哭得楚楚动人的一张脸。
  “怎么啦?他欺负你了?”
   “没。”
   “那是怎么回事?”
   “阿伶,那棵树喜欢的是你吗?”
  “怎么可能?他都没把我当女人!”
  “那他今天怎么那么不正常,你和小强出去后,他一直很担心地打小强的电话,你知道的,小强一向很花心,他怕小强占你便宜,我今天才知道,他那么关心你!”
“傻啊!我是他妹妹,他关心也是正常的啊!那关心又不是爱情!”
“也是哦!对了,今天我给他擦药的时候,他的手直发抖……”
“呵呵,那就是有感觉了!幸福你的去吧!”
    看着阿岚开始转泪为笑,温伶却是心虚的,她有一种不安的感觉,事情似乎开始朝着她不希望的方向发展。
(八)
      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大家开始没空去想那奢侈的感情了,大家都很忙,因为马上要期末考试了。那棵树,更忙了!他永远都是一个不安分的人,不甘于现状。二十二岁的他,正计划着人生的第一次创业,他要开办一个培训班。在私立学校,是不允许老师在外开班的,一旦被领导发现,恐怕是工作都没了。所以他首先找到温伶和阿岚,学校里有干劲的还真只有这三个刚毕业的大学生,其他的都不愿意冒任何风险。
       他们一拍即合。因为这个共同的事业,他们天天朝夕相处,紧锣密鼓地准备着,虽磨破了嘴,操碎了心,也没有感觉累。一周后,颇有成效,学生都已经招了二十几个,费用也交了,房子也租好了,教材,桌椅都定了。却在节骨眼上,学校领导找他们单独谈话了,领导的态度是宽恕的,希望他们放弃。
       两个女孩虽无意于创业,只为了帮朋友,但还是狠下了心,没有接受领导的建议。那棵树考虑不想让她们丢掉工作,于是放弃了。
      那个冬季,失败使三个年轻人的日子灰蒙蒙的,也正是那时候,温伶收到了那条有关风筝的短信,那棵遥不可及的树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她的风筝,而她在不明其意的情况下,傻傻地甘愿做他的蓝天。
(九)
        风筝与蓝天,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他们的爱情是美得无与伦比的,虽然每个人的初恋都如此,但温伶坚信,她的,才是世上最美最纯的。
       第一次约会,弥漫着青草的香味,依偎在草地上,他取下她的发夹,让她的长发披散下来,久久地呆呆地凝望,然后说“好美”。
      第一次亲吻,在那美丽的江边,他紧紧地拥抱着她,似乎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,他吻着她的发,吻着她的脸蛋,吻着她的唇,最后吻着她幸福的眼泪,双手按着她的头,不愿放开。
       他们开始习惯每天发无数条短信,习惯每天一起吃饭,一起上班,下班,习惯每晚依偎在江边,看星空,说着甜言蜜语,安静地亲吻,不想回去。
       恋爱的人是自私的,温伶一直觉得自己不但自私,而且罪恶,很长一段时间,她不敢面对阿岚,她的爱情,只敢在心里幸福,在阿岚面前,她隐藏着所有的美好。不久后,阿岚突然说:阿伶,过完这学期,我就回家了,我爸爸帮我找了关系,可以进县城的公立学校,我决定去了,反正我也不想在外面漂泊了。我走了,不要挂念我,我会过得很好的。你和那棵树要好好相处,他真的是个不错的男孩,要珍惜。还有,记得联系。”
        温伶还没来得及伤感阿岚的即将离去,她的风筝却要飞远了。她没有挽留他,因为她明白,这个地方,这个学校,真的给不了他想要的。而她,既希望他能追求自己的梦想,同时也不想让自己再沉浸在这爱情中,太久,什么也做不了,她也有自己的未完成的理想。
      临走的前一个晚上,他们五个人最后一次聚在了一起。聚会结束后,他俩最后一次去了那条江边,温伶看到了风筝眼中的迷惘,唯一的一次,她主动拥抱他,吻他,而他却没有回应,他的唇,他的身体全是冷的。
(十)
     阿岚走了,风筝也走了,最好的友情远了,最美的爱情也开始远了.温伶那颗满满的心逐渐空了,填上的是久违的工作与学习热情。她知道自己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,正如她在日记中写的“恋爱是一件奢侈的东西,就如香车,毫宅一样,不是谁想拥有就可以拥有的。我现在什么都没有,我的理想,我的追求都还只是个梦,我该静下来了。”抛开一切,她感到热血沸腾,仿佛看到了前面的新生活。
  但,事实上,一切并没那么简单,很多人都有同样的感觉,当朝夕相处的情人刚刚离去的很短一段时间,虽有一丝思念,却不觉痛苦,时间一长,剩下的就是透彻的思念,带着无法消解的痛楚。爱情,就如一种毒药,一种可以上瘾的毒药,温伶觉得自己已经被它完完全全地控制了,无法挣脱。
  几年前的失眠症状又开始犯了,每晚,只要一躺到床上,整个大脑便开始异常活跃,她和风筝相处的每一幕,每一个小细节,他的脸,他的笑,都在她的脑中,使她在寂静的黑夜更加清醒,无法安睡。
  她的风筝,留给了她太多的等待,等待每天的电话,每天的信息,等待不知什么时候的见面… …刚开始,她带着甜蜜,决定等到永远。可是,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,她开始拼命地想,想很多的问题,并且一发不可收拾。她想着,她是不能嫁给他的,她的恋爱从一开始就只是个梦,梦里小河悠悠,繁星点点,很美,很美... ...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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